“跟着行家里手探寻上海消费密码”⑤ | “鉴物”新职业窥见上海时尚消费市场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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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物鉴别团队的鉴别师温浩在对潮鞋进行鉴别。

“五一”小长假过后，温浩丝毫不敢松懈。作为得物App的球鞋鉴别师，他已经鉴别过数百万件商品，帮消费者把关品质。“今年‘五五购物节’起势很猛，我们4月初就规划好了排班，但抵不过假期消费潮，即使打足提前量，‘五一’假期还是在仓库里加班驻守。”接下来，他又得提前为即将到来的多个大促节点做准备，“整个购物节期间都会很忙”。记者日前走进得物App位于嘉定区的查验鉴别中心，与几位代表新职业的鉴别师一起工作。都说见微知著，从鉴别师们的忙碌中，恰能一窥上海在时尚消费品产业供需两端的发展趋势。这个行业如何往前更进一步，他们也有话说。

“鉴物”研究要走在市场之前

温浩的工位处于得物查验鉴别中心的一端，当楼下多条AI图像采集流水线将一双双球鞋以360度无死角方式“留档”后，等待鉴别的鞋就被AGV（自动导向车）送到鉴别车间。在这里，温浩和同事们会以“火眼金睛”扫描每一个细节，判定鞋的真假。在得物鉴别团队里，温浩基本只负责鉴别耐克鞋。只见他拆开鞋盒，先检查鞋子的外观、包装资料、尺码标，然后拿起鞋垫比对，查看中底板、拉帮线，再翻看鞋底及鞋盒文字，“一共有9项鉴别点，大大小小细节有30多处，熟到不能再熟”。他看完后，这双球鞋还要转交给另一位鉴别师，进行“背靠背”交叉鉴别，如果多人同时给真，商品才会被判定为正品。“这些细节，能看出什么异样吗？”记者顺手取过另一只鞋翻看。但在温浩眼中，每个细节点都充满线索。他鉴别的第二双鞋是2019年限量出品的腰果花低帮板鞋，属于“高危鞋”。他给记者解释说：“看包装资料的编码，可以与鞋的全球生产工厂来对应，每个年份都有讲究；字体也有讲究，藏着品牌方的小心思；这双鞋还有特殊花纹，是新的鉴别要素，都是要记的。总之，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温浩是2018年进入得物从事鉴别工作的，“本来只是个人喜欢，但没想到变成了事业”。他至今仍然记得第一次坐在工位上，拿起第一双Air Jordan 1 Mid，自己用手机完成扫码，点击鉴别通过的那一刹那。如今5年过去，他已成为得物首位百万鉴别量球鞋鉴别师，耐克全系列限定版的鉴别点像一幅铺开的长卷，牢牢印在他的脑子里。“从事这个特定专业鉴别的人，可能这个世界上也没几个，我挺自豪的。”每件商品都要求真，意味着需要“锱铢必较”，更意味着“鉴物”研究要走在市场之前。比如，温浩最近正在研究的一双鞋，是2023年新推出的上海城市限定版白玉兰联名款特别礼盒，市场上只有30双。市场人员好不容易采买到一双，他从研究到出货花了一周。“这双鞋有很多特别之处，例如鞋盒整体采用中国古代的编织设计，内衬印有‘FLY’字样。”对于这种高难度的鉴别，他还会根据特殊鞋盒的鉴别点进行研究，也会用上紫外灯箱等仪器来研究材质。对商品的研究和鉴别，也是长期与制假者斗智斗勇的经验积累。2021年，市场上出现过一款联名球鞋，有两个版本。其中一个球鞋加桃木包装盒的高配版，售价要比另一个高出千元。“一开始我们只看球鞋的真假，但有一天，一位鉴别师突然发现，包装盒有很大差别。”于是，整个鉴别中心对这款球鞋全部“冻结”，所有鉴别师集体讨论，最后发现鞋是真的，桃木包装盒是假的，立马拦截了30多件有问题的产品。

全球最大鉴别团队“搭档”AI

作为百万量级的鉴别“大神”，温浩坦言，得物平台上每天交易量巨大，所以，仓内还自建了巨大的商品研究和查验鉴别团队，以及全球第一条AI辅助鉴别生产线。记者曾走访过很多电商大仓，但得物仓库与其他电商大仓的流程完全不同。商品入库后，首先要对每一件商品做人工质检，通过质检后，进入AI图像采集流程。以鞋为例，工作人员会把每只鞋盒拆开，鞋子、鞋垫、鞋盒以专门角度摆放端正，然后进入流水线，像做CT一样进行全身检查。负责操作机器的工作人员告诉记者，巨大的“CT房”内设有近27台摄像机，每双鞋子要定格拍摄至少30张照片，照片也可实时显示在机器的显示屏上。“别小看这个拍摄环节，它能一举三得。”得物App鉴别中心负责人易天告诉记者，首先，它对接前一道环节，可以进行二次质检复核；其次，可以留存数据，形成数据库，便于研究分析；再次，它衔接下一道环节的人工鉴别，一些鉴别难度较低的工作交给机器初步判断，可以帮助鉴别师提升整体鉴别效率。易天揭秘，一般来说，为鞋子拍摄的每张图片只包含一个鉴别点，算法工程师会负责将图片翻译成算法语言，教会AI系统识别鉴定标准。但这个系统的建立，仍需要“从0到1”建立标准判定逻辑，必须依靠专业的鉴别师。易天说，如何找到不同品类、不同品牌商品的鉴别点并赋以标准，将其输入系统，校准、验证，最后形成一定规模后上线，这个过程需要长达3到6个月甚至更长时间，而且不是上线就结束了，人工与AI需要不断磨合。“鉴别师会先基于拍照模型规划数十个鉴别点，形成模型投喂给AI，AI则不断在线上测试，给出鉴别结果，当AI与鉴别专家的比对结果吻合度在99.99%以上时，我们才认为AI可以上岗和鉴别师成为‘同事’。”易天一手建立了得物鉴别体系，目前这套企业自研的鉴别方法已形成核心竞争力，“几乎没有第二家平台会做”。但随着企业业务扩张，他也发现，球鞋、服装、3C、珠宝等每一个类目的鉴别，都有不同的鉴别逻辑，这意味着，每一个类目的鉴别方式都必须重新来过。比如，手机的质检和鉴别，虽然相关企业有标准，但对于电商平台而言，做到“不开盒而验真伪”却并不容易——既要了解原包装的工艺，也要了解市场上所有能还原包装的技术，得物为此还添购了一台几百万元的X光透视仪，可用于透视包装盒内所有的原材料。易天说：“从没有方法到建立方法，再到完成验证，都要自己蹚出一条新路。”

在时尚产业标准领域寻求突破点

鉴别师算是一个新职业，除珠宝等领域本身有专业认证之外，像温浩这样的鉴别师依然是“孤独”的。但在这个孤独而专业的领域，越来越多年轻人冲进来。数据显示，目前得物的整个鉴别团队有千余人，90后、95后占比超过85%。年轻人选择成为鉴别师，最初都是缘于对潮流文化的兴趣和热爱。在5年的鉴别生涯中，温浩逐渐发现，时尚消费品产业在上海的集聚效应越来越明显，一方面，供给端越发活跃，近年来，诸多新品首发首秀都落地在上海，越来越多的跨界联名款推出。另一方面，消费端也越发庞大，“这几年购买有品质潮流商品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他们对品质生活的追求不断提升”。“我们越来越明显地发现，上海是时尚消费品的首发地，更是时尚消费品的流量地和消费场，引领时尚、定义潮流的发声地。”得物App供应链中心负责人徐前介绍，仅在得物平台，包括“五五购物节”“6·18”等活动，以及春节、七夕、“5·20”等节点，都会呈现明显的消费拉动效应。“‘五一’小长假期间，我们的业务量已恢复到疫情前的最高峰，日活、月活、交易量、下单人数今年均创下历史新高。”顺着爆发的交易量往上走，上海时尚产业也显示出巨大潜力。去年，时尚消费品产业首次纳入上海“十四五”规划重点产业范畴，《上海市时尚消费品产业高质量发展行动计划（2022-2025年）》提出了“时尚出品新认证”等十个行动，助力上海确立“国际时尚之都”地位。站在这样的时间点上，如何向前更进一步？在时尚行业中，以品质认证的标准撬动供需两端协同升级，激发消费产业活力，上海应如何扮演引领产业链价值的关键角色？徐前认为，在打造国际消费中心城市的过程中，如果能在鉴别领域做透品质大文章，提供一套“上海标准”，在更宏观的时尚消费品产业视角下填补相关标准空白，必将有助于消费市场更成熟、长远、健康地发展。得物App已经跨出了这一步。就在去年底，其与中检集团上海有限公司宣布成立国内首个消费品鉴别研究中心，双方将在商品鉴别研究、鉴别培训认证等5个方面开展长期深度合作，推动行业标准建立，在时尚产业标准领域寻求突破点，为国际消费中心城市建设抢占时尚产业链的制高点。“五一”假期里，徐前在加班的间隙，也到市场上逛了逛，把脉潮流风向。“新一代的年轻人、消费力正在往时尚潮流合拢，上海时尚产业在供需两端都有蓬勃发展之势，我们要再往前推一把，让‘上海标准’走向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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