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一百三十八章 罗森火灾（2）

火焰巨人卡西莫多。

它就如在宴会厅时一样以压倒性的火力屠杀着士兵。

被火焰融化的士兵直接化成了风中的余烬。

(资料图片)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训练有素的士兵在卡西莫多面前就如柴火一般。以生命为活力，以死亡为柴火的巨人周身的火焰愈加膨胀且狰狞。

火雨倾泻在逃亡的士兵身上。

埃斯梅拉达的眼泪从消瘦的两颊不停流下。

——「为什么？」

就在前一天她刚从睡梦中醒来。

她如往常一样伴着鸟儿的鸣叫精神抖擞地去野餐，每位路过的村民都会与她问好......

然而一切都灰飞烟灭。

她流下的泪珠没有一滴落地，炽热的火焰将她周围的水全部蒸发。

只有两道泪痕留在她的脸上。

就如同她失去的日常。

跪坐的埃斯梅拉达艰难地站了起来。

在注视她一会之后，卡西莫多化为了一团小火焰融入了她的身体。

——埃斯梅拉达背对着燃烧的村庄，步履蹒跚的消失在黑暗中。

她甚至不知该去何方。

「当时我什么都做不到。」

皮埃尔痛苦地看着埃斯梅拉达离去的方向。

那天他如往常一样在外边作画，当他意识到村庄出事时也曾试图帮忙，但弱小的法师也无能为力。

「我的双眼被大火的烟雾灼熏。」

皮埃尔再也无法看见风景，深陷大火中的他连摸爬滚打都做不到，被火焰吞噬只是时间问题。

在那时有人拉住了皮埃尔的手。

——「嘿！快起来！」

如女孩子般纤细的声音唤醒了皮埃尔。

然而路德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剪影拉着皮埃尔的手。

当时已经失明的他没法看清她的脸。

在女孩的帮助下皮埃尔安全逃脱。

——「谢谢，多亏了您我才活了下来。」

——「不用，我只是做了该做的。」

——「其他人呢？！还有人活着吗？！」

——「......没了，他们都死了。」

——「可恶！」

皮埃尔茫然地看向燃烧着的罗森。

他的眼睛再也看不见它了，但那个地方散发的强烈热量仍旧在提醒他那里曾是他的家园。

他究竟看了有多久呢？

帮助皮埃尔的女孩唤醒了他。

——「你就是前段时间刚来村子里的画家对吗？」

——「您认识我吗？」

——「你的蠢样挺难忘的。」

——「......对不起。」

——「没关系，不如说该道歉的不是你。」

她的语气中充斥着愤怒。

皮埃尔清楚地记得她说的每一句话。

——「我要复仇。」

——「复...复仇？」

——「这才是正确的做法不是吗？那个家伙仅仅因为抗议就放火屠杀我们。」

——「我......」

但皮埃尔连想都不敢想。

看着他的样子，女孩叹了口气。

——「你的眼睛还好吗？」

——「我看不见了。」

——「......烧伤太严重了，一个失明的画家，你应该再也没法画画了。」

——「但我还活着。」

——「是吗？呵，我可没法像你一样。」

是啊。

皮埃尔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刚来到村庄的人，而她在这长大成人。

她失去了与她亲近的人，其中也许还有她的家人。

——「......你还是要去吗？」

双目失明的皮埃尔连自己都照顾不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女孩的未来。

——「嗯，我不会强迫你和我一起复仇的，但我不可能像你一样。」

——「......」

——「你也该走了，谁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会来。」

女孩离开了，留下皮埃尔独自一人。

啊。

皮埃尔的手茫然地挥动着。

他本想问她的名字但却无法开口。

——直到大火燃尽所有并熄灭。

皮埃尔一直坐在原地。

魔法到此为止。

绘画世界随着燃尽的村庄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与过去面貌相去甚远的废墟。

「我无法离去。」

站在废墟中央的皮埃尔以自嘲的语气喃喃自语。

「我知道这片土地除了噩梦什么都没留下，我也再也无法画出想要的风景。」

「但是为什么？」

「因为我对这里还有感情，是这个村庄接纳了像我这样的人，必须有人守候着它。」

这就是皮埃尔留在废墟中的原因。

他一直不停地画画只为让自己不会忘记当时发生的事情。

无数次的回忆让他的心伤透，但他依旧保护着这片土地。

「它也改变了我，我以前甚至连魔法都无法施放，但现在我能够在笔触中使用魔法。」

只有在双目失明后他才能画出美丽的画。

——现实就是如此讽刺。

然而皮埃尔对自己失明的事既不感到感激也不感到遗憾。

他惦记的只有这片土地，以及那天消失在黑暗中的埃斯梅拉达小姐和帮助他的女孩。

「我明白了。」

站在荒凉的废墟中央的路德格闭上了眼睛。

从山坡上吹下的晚风抚过他的脸庞。

他一直回想着刚才画中美丽的景象。

然而杜尔曼王国却用“大火”掩盖了所有真相。

（他们一定能够阻止谣言传播到大陆，但他们永远无法平息国内的怒火。）

一定会有人怀疑并意识到有人犯下过如此滔天罪行。

这场大火也必然蔓延至整个杜尔曼王国。

平民对贵族的愤怒日渐增加，这起事件就如火星般点燃了革命的火种。

然而杜尔曼王国的统治者依旧保有权力，毕竟这个世界存在着火药难以抗衡的法师和骑士，他们不会那么容易崩溃瓦解。

这场革命不会轻易成功。

（然而火种也不会轻易熄灭。）

革命的最高潮就发生在五年前的杰沃丹。

“猩红之夜”让杜尔曼王国完全丧失了早已破碎不堪的信任。

（那些借国王的神圣权力之名胡作非为的贵族在神秘生物目前毫无还手之力。）

国王的神圣权力......

信奉鲁明斯教的杜尔曼是圣国最狂热的信徒。

他们相信国王的权威是由神明赋予的，而他麾下的每个子民都应服从他的权力。

然而肆虐的神秘生物将杜尔曼王国虚伪的面具撕碎。

四处游荡的猎人比起隶属于王国的法师或骑士更快杀死神秘生物的事实更激起人民的不满。

——「国家到底在做什么？」

——「那些强大的骑士和法师又做了什么？」

而杜尔曼的盟友布列图斯圣国依旧无动于衷。

国民从很久以前就对一再征收巨额宗教税的鲁明斯教的不信任情绪日渐高涨。

他们对神明的信任崩溃的瞬间.......

革命的火花也随之绽放开来。

此后五年过去了。

杜尔曼王国中的大多数贵族或逃往国外或被流放。

而残存的王室如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革命让王国朝着比以前更好的方向发展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也发生了许多事情。

就如罗森大火一样，又有多少人的生命如同火焰一般消失在历史的阴影中呢？

而谁又该为诞生于其中的怪物负责呢？

一序埃斯梅拉达和火焰巨人卡西莫多......

由罪孽孕育的怪物。

他们在诞生后与黑色黎明联手并前往了索壬。

「满足您的好奇心了吗？」

「是的。」

「那就好。」

「您不怀疑我吗？」

路德格有些不解，为什么皮埃尔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他。

他施放的魔法足以让其他法师膛目结舌，可皮埃尔依旧选择隐藏自己的实力。

但他还是向路德格展示了绘画魔法。

「一开始我有怀疑过。」

「一开始？」

「但是当您看到过去的时候，我从您身上感受到了情绪，愤怒、同情和怜悯。」

「......你看走眼了。」

「您可能不相信，但是正因为我看不见才更能敏锐地察觉到您不是坏人。」

第六感代替双目成为了他的眼睛。

「如果一切都只是您的误解呢？」

「那也是我的过错，但是我不后悔。但不仅如此......」

「什么？」

「一个真正的坏人是不会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坏人的。」

皮埃尔以宽慰的语气说道。

看着他的表情，路德格向他鞠躬。

「对您来说那段回忆一定相当痛苦，谢谢您告诉我。」

当路德格低下头时，皮埃尔摇了摇头。

「不，我才是应该感激您的人。我从没有向任何人倾述过这件事，是您让我有了倾述的理由，我终于能释怀了。」

皮埃尔并不是一个天真的年轻人，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法师，克服了创伤与磨难的他始终坚守着这片土地的过去。

「所以我请求您，路德格先生。我不知道那位小姐和那个女孩在世界上何处进行着多么艰苦的战斗，如果您能做到的话，拜托您，请帮助他们战胜悲痛吧。」

皮埃尔希望路德格能够帮助他们。

但路德格却为他感到心酸。

那位叫埃斯梅拉达的小姐最后变成了复仇之人并肆意纵火虐杀。

皮埃尔会知道真相吗？

他又应该把真相告诉一无所知的皮埃尔吗？

知道真相的他又会如何吗？

「......我会尽我所能的。」

路德格只能给出一个含糊的答案。

「那就足够了。」

既然已经达到了目标，是时候分别了。

皮埃尔也感受到了，他转身准备回到小屋。

站在他身后的路德格问道。

「您还打算继续守在这里吗？」

「是的，我还有更多的画要画。」

「为什么？」

「因为或许还会有人来到这里，只要有人聚集的地方就能建起新的村庄。但要实现这一点就该有人一直在这里—— 一个能够告诉他们这个地方曾经有多么美丽的村庄的人。」

「我明白了。」

皮埃尔向路德格道别。

他依旧会在这里等待着人们的到来。

——因为这是他回报当初向他伸出援手的人的唯一方法。

而他崇高的信念让路德格平静的内心激起了涟漪。

等待在废墟外的汉斯赶忙走向路德格。

「完成了吗？有什么发现吗？」

「有，但帮助不大。」

他只是弄清了为什么埃斯梅拉达会变成现在这样。

「也就是说失策了吗？」

「不算是。」

但他还是得到了线索。

「汉斯，我有事要你去办。」

「说。」

「我需要你去找出曾在杜尔曼王国呆过一段时间后又流亡到另一个地方的著名贵族世家。」

「那肯定有很多，有什么特征能让我缩小范围吗？」

「那个家族世代都是金发碧眼，一家之主现在大概30岁出头。」

「嗯，范围还是很大，但也不是不可能。交给我吧。」

两人重返莱德维克。

第二次考试即将开始。

学生们与往常不同站在了开阔的训练场上，因紧张而流下的汗水从他们脸上滑落。

作为教授也是主考官的路德格就站在他们面前。

「我相信各位一直以来都有在努力练习。」

没有一个学生回答。

所有人都一脸坚定地等待着第二次考试开始。

「那么，开始考试吧。」

第二次考试：魔法回路的构筑与施放开始了。